第102章 10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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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2章 102
空氣重新湧入肺部, 陸蕭猛然睜開了眼睛。看見自己躺在一張床上，而錢進燁就坐在他的床頭。
揉了揉腦袋，從床上坐起來, 四周是明晃晃的燈火。雖然不算多, 卻異常溫馨, 叫陸蕭有種活過來是實感。
現在應該是安全的, 周圍沒有了那些可怖的怪物。身上的傷口也沒有了。
雖然沒搞明白現在的回溯規則是什麽，陸蕭分明沒見過這個房間，錢進燁也不說話，陸蕭不確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。
“哥哥？這裏是哪裏？我們有來過嗎？”
給錢進燁拋出去幾個問題，錢進燁還是坐在床頭，沒有回答陸蕭的問題。陸蕭覺著奇怪, 伸手拍了拍錢進燁的肩膀。
“哥哥？”
錢進燁猛地把陸蕭的手抓住了，陸蕭吃痛, 還沒反應過來, 錢進燁的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了。
痛覺還沒消散完全，又被錢進燁一拳頭伺候，陸蕭徹底傻了，楞在原地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看著錢進燁的眼眶逐漸變紅, 眼睛更是紅得能滴血。陸蕭嚇了一跳, 也不管錢進燁現在狀態是不是不好, 把人摟到懷裏先哄。
錢進燁一把把陸蕭推開, 和他保持著一種暧昧的距離。不遠但疏離, 不近但相吸。
“陸蕭, 這就是你所謂的辦法？把自己差點搞沒了!你的辦法可真好, 都沒有在這裏回溯過，你是怎麽敢的？”
被他一系列的質問搞得發懵。陸蕭說不上話, 他確實是沒辦法了。
從來不是覺得回溯是什麽方便的辦法，特別是到了皇宮，因為不確定，陸蕭沒想過要用這個辦法來逃離。
只不過陸蕭把每一次回溯都當作了最後一次。
“你別激動，要是不冒險，我們也逃不出去。哥哥，不是我對自己不負責，我希望我們都能活下來！”
而且事實證明，在皇宮裏所謂的回溯，已經和從前都不一樣了。
“你想想，我們來過這個房間嗎？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？”
錢進燁搖搖頭，嘆了口氣。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要給陸蕭說明白。
“不是回溯。陸蕭，不是回溯。”
這下給陸蕭搞不會了，不是回溯？那是什麽東西，他們確實是逃離了那個逼仄恐怖的空間，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等等，陌生的地方？
“沒見過這個房間是吧。因為我們從來沒有來過。在皇宮裏，你的回溯已經變了，現在大概要叫傳送了。”
傳送？那就說得通了。為什麽陸蕭沒見過這個房間，也沒有繼續被困在那個房間。可是什麽原理，他們現在還想不明白。
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，這個屋子確實看起來很安全，可以讓他們做短暫的休息和覆盤。耳朵上依然是熱熱的，估計已經被“它”察覺到了。
此地也不可久留，得快點找到那個皇帝。對“它”的承諾已經沒法信任了，畢竟都把陸蕭他們丟到那個鬼地方，能安什麽好心。
“傳送啊，沒事。好好利用我們找出來什麽原理，說不定可以傳送到皇帝面前，直接取他首級。”
“可別了祖宗...你以為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？”
陸蕭挑起半邊眉，難道不是他的傳送，直接把他們送到這裏的嗎？還能是怎麽樣？
看著陸蕭這個模樣，大概率真的把他們現在的安全歸功到自己頭上了，錢進燁翻了個白眼，對陸蕭狠狠掐了一把。
“啊！哥哥，疼！”
“現在知道疼，剛才不覺得疼嗎？我看你真當是死習慣了，有本事下次自己死一邊去，別帶著我來！”
這下叫陸蕭不敢說話，錢進燁難得發那麽大脾氣，平時就是沒好話，這下是真的動了氣。還是少說兩句為好。
“你就自己倒在那裏，喊了好幾聲不應。我摘了眼罩看見被你送到不知道什麽地方，你還不動，你狗皇帝的都要涼了！”
陸蕭想象了一下，錢進燁當時遇上的情況。手裏提了一個沒氣的陸蕭，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。
四面楚歌，還有源源不斷的怪物，一路過關斬將，才找到了那麽一個小屋。
捏了把冷汗，錢進燁沒在給自己一劍，看起來脾氣真的好了不少了。
“哥哥，我的錯。你還好吧？”
“好啊，好得很。你要不要試試看身邊有具屍體躺著，半天不回應？現在詐屍了還說這些風涼話？”
陸蕭縮在床腳，不敢再多說一句話，錢進燁氣鼓鼓的樣子他固然喜歡，可這次是自己理虧。
“我...算了。是我每次都叫你擔心。哥哥，實在對不住。”
陸蕭的態度很誠懇，錢進燁盯著他看了半天。主動把他從床腳撈回來，縮到他的懷裏，算是主動緩和他們的關系。
“沒事，你要是不那麽做我們估計交代在那裏了。不是有多想怪你陸蕭，我就是擔心，就是怕。”
抱緊錢進燁，陸蕭知道他的心情。在這種鬼地方誰不擔心誰不怕？還要面對陸蕭這個不穩定的炸彈。
錢進燁的顧全大局，叫陸蕭心疼得緊。
“不說這個了，出都出來了。我們接下來怎麽辦？”
在陸蕭懷裏轉了一下，直接坐到陸蕭腿上。把玩著他的頭發，一下一下打著圈，看似漫不經心。
只有陸蕭知道他在緊張，看來剛才他是經歷了太多。陸蕭是一點印象都沒有，連勸慰都是幹巴巴的。
“你來的時候看出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嗎？”
錢進燁搖搖頭，沒骨頭一樣趴在陸蕭身上，陸蕭支撐住他。錢進燁貼著沒有耳釘的半邊耳朵對他說。
“我大概知道，這裏是皇宮的內部了。總歸不是那個密閉空間，要是我們想出去隨時可以。”
“還有狗皇帝的宮殿，估計就在附近，陸蕭，你先答應我，以後要是有些什麽事，先和我說了。別總是一個人莫名其妙死了，我還得給你收屍。”
拍了拍錢進燁的背，陸蕭甚至有點想笑。嗯了一聲，叫錢進燁安心。
之後應該沒有很需要用到這個功能的情況了，陸蕭也是死夠了，隨便不想再來一次。況且聽錢進燁說的，這次不是直接醒來就到位。
在陸蕭醒過來的過程中，依舊危機四伏。這個險陸蕭不敢冒。
“嘖，傷風敗俗。”
聽見聲音，陸蕭和錢進燁很快分開。警惕看著來人，是錢笙科。但是不是錢笙科還說不一定。
他什麽時候進來的，連推門的聲音都沒有，陸蕭和錢進燁都沒反應過來他來了。
“哥？真的是你嗎？”
錢進燁有點不確定，但是還是喊了。他有種預感這次一定是本尊。陸蕭更是想都不用想，對著自己能擺出那麽一副臭臉的，肯定是錢笙科。
“不是我是誰啊？難不成我一個坑裏還能摔下去兩次，不會叫‘它’再用我的身體到處亂竄了。”
他也不客氣，直接找了張椅子，對著錢進燁他們坐下。看起來是有很多東西要和他們說。
“真的可以脫離‘它’的控制嗎！那之前...”
“小孩沒娘說來話長，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。我剛剛聽了一段你們的話，現在有點線索要和你們說。得快點，待會‘它’又找上我了。”
說完還皺起了眉頭，陸蕭和錢進燁從前都是“它”的重點關註對象，反而是錢笙科沒有很受到“它”的偏愛。
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，“它”對陸蕭和錢進燁看起來心不在焉，反而更加關註錢笙科的動向。
之前交易的籌碼也是錢笙科，現在錢笙科也說了，自己正在躲著“它”。
到底是發生了什麽，讓“它”的重心便宜，讓一切變得陌生又撲朔迷離。而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錢笙科，經歷了什麽？
“行，你說吧。”
陸蕭也不和他客氣，既然他要給線索，他們就洗耳恭聽。只是動作上，把錢進燁護在身後，不叫他親哥多看一眼。
對陸蕭的態度，錢笙科明顯是不高興，不過沒多說什麽，應該是真的時間不夠。
“‘它’是不是答應了你們什麽，比如說把皇帝帶到你們面前什麽的？”
“對，不過我看‘它’估計是要反悔了，早知道就不應該相信‘它’。沒有人類情感的外神，怎麽會有要遵守諾言的想法。”
陸蕭自嘲一樣笑笑，錢笙科卻搖了搖頭。
“不，‘它’會遵守的，只不過還不是現在。你們剛才大概率是被‘它’放到了，從前‘它’的世界。”
這個回答叫錢進燁和陸蕭都楞住了。他們一直以為再怎麽樣，總還在皇宮裏，原來剛才已經是在另一個世界了？
怪不得，那麽難受那麽煎熬，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。逃也逃不出去，因為世界和時空之間本就不連通，要靠著一些外力幫助。
那他們還吵了半天，早知道不說了。左右都只有一種辦法能逃出去。
“遵守？哥，你是不是被‘它’附身以後腦子出問題了？代表‘它’幹什麽，不如穩紮穩打...”
“不，會遵守的，你們現在好好休息。養精蓄銳，等皇帝沒了，還要考慮怎麽把‘它’送回去。”
兩人對視了一眼，一致認為錢笙科大概是傻了，不然怎麽會那麽向著外神說話，還不怎麽和陸蕭吵架，太奇怪了。
錢進燁直接上手摸了錢笙科一把，是真人。更加納悶了，他哥哥這是怎麽回事，難不成腦袋真的出問題了？
也不知道陳聖手能不能治好。錢笙科倒是一本正經，陸蕭都開始懷疑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。
“那就算這麽說，我們要怎麽把‘它’送回去？這個世界已經被入侵了好多年了，應該沒法那麽輕易遣返吧。”
還是錢進燁給自家哥哥一點面子，不像是陸蕭那樣，一上來就是一通說。給了錢笙科一些問題，叫他好好回答。
最大的毒瘤要怎麽送回去，這是他們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問題。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，不過要先把方案拿出來。
“這個簡單。交給我好了。記得阿娘的珠子嗎？”
錢笙科從懷裏拿出來一顆白珍珠，和錢進燁那顆一模一樣。是莫名其妙分裂開，結果就是兩兄弟一人一顆。
錢進燁也把珍珠拿出來，不解得看著錢笙科，再怎麽說也是顆普通珍珠，他們不至於拿這個來和“它”抗衡吧。
沒有勝算的。
“你們用過這個來劃開時空，還記得嗎？你們覺得那個空間是自己定義的，其實是真實存在的，不過，就是你們潛意識中創造的世界。”
這麽說，叫陸蕭皺起了眉頭。錢笙科的意思就是，每個人都是創世主，擁有一個自己潛意識裏的世界。
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是在誰的世界裏，不過到底是他們一直生存的世界。不會感覺到很割裂。
“哥，你的意思是，‘它’也來自於某人潛意識裏編織的世界？”
既然說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創世主，主人和世界的意識不一定相連相認。但是一定存在。如此“它”的原世界也該是某個人的潛意識。
只要找到那個人，把“它”送回去。有誰的世界是一片漆黑？
“還有，我嘗試了挺多次的。世界是可以變形的，不一定是從前的模樣。崩潰也是有可能，你們之前那一片漆黑，應該是‘它’給出來的世界，也是囚籠。”
“那之前在家裏的那個馬廄...”
“是你的意識進燁。裏面的世界看似和外面一樣，其實就是投射。不存在多個時空折疊，就是你的世界。”
錢笙科那麽說，叫陸蕭沈默了。他沒失憶之前的反覆，說不定也是在一個空間裏來回重覆，不存在多向平行。
那麽最後自己的崩潰，說不定和這個有關。不過也不打緊了，越是多想，只會讓他們失去方向。
“那你有探索過自己的意識嗎？”
許久，陸蕭開口，錢笙科點了點頭。既然他來到這裏和陸蕭他們通氣，一定是有所發現。
“有阿娘的珍珠在，很方便。又不是你，每次到另一個時空都會失憶。”
等等，每次都會失憶？
“哥哥，我有個想法。”
錢進燁堵住了陸蕭的嘴，他已經猜到陸蕭要說什麽了。或許陸蕭的失憶是註定，他現在處在的，是皇帝給出的世界。
那麽要是他們殺死了創世主，這個世界會不會崩塌？
“不會崩塌的。放心大膽去做就好了。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，做了很多次嘗試，並沒有發現創世主和世界有什麽特定的必然聯系。”
世界既然已經存在，就可以自己運行。反而是創世主太過於介入，會叫它面目全非，就和陸蕭的世界一樣。
只要創世主死了，這個世界就是獨立的。別說是皇宮，裏面外面都是皇帝一個人的世界。把自己困在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。
這樣或許會叫他有更多的安全感，而不是在外面的世界，差點叫陸蕭發現真相。
可惜，就是在這裏，他也留不住自己了。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對立面。
“那麽容納‘它’的世界到底是誰的？”
在場的人都沈默了，要把外神送回去，首先要考慮“它”從前的世界是什麽，無緣無故把“它”放到別的世界不是禍害人嗎？
怪物是沒有意識的，“它”並不擁有世界，剛才陸蕭他們去的，大概率是“它”的原世界。
只不過那個世界小的嚇人，或者是陸蕭他們處在的安全區域很小，外面會有無窮無盡的怪物。
到底是誰的潛意識世界，這時要養蠱嗎？陸蕭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很可愛，大家都很友善，不像是關押他們的那個，嚇人得很。
“那我現在是傳送到世界外了？那麽嚇人，看來不能隨便用了。”
錢進燁讚同點頭，要是把他們送到一些陌生的世界，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。
“可是哥，陸蕭剛才並沒有失憶啊，並不符合他從前進入時空裂縫的情況。”
這倒是，陸蕭也很疑惑，自己從來是靠這個叫錢進燁分析的。他們做出那裏還是皇宮的誤判，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陸蕭的記憶完好。
“可以解釋啊，你看你的能力都變了。為什麽不能記得？”
這個解釋蒼白無力，陸蕭還是有點懷疑。難不成這個溯珠在他身體裏還會變異不成？
“唉，我說你們，有沒有一種可能，他其實已經忘記過了？”
這下輪到陸蕭和錢進燁不會了，陸蕭明明什麽都記得，唯一忘記的就是從前。
啊，對，他從前的記憶還沒拿回來。現在想想，腦子裏多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。或者說，是他遺忘已久的記憶。
“想起來了？外神的老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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空氣重新湧入肺部, 陸蕭猛然睜開了眼睛。看見自己躺在一張床上，而錢進燁就坐在他的床頭。
揉了揉腦袋，從床上坐起來, 四周是明晃晃的燈火。雖然不算多, 卻異常溫馨, 叫陸蕭有種活過來是實感。
現在應該是安全的, 周圍沒有了那些可怖的怪物。身上的傷口也沒有了。
雖然沒搞明白現在的回溯規則是什麽，陸蕭分明沒見過這個房間，錢進燁也不說話，陸蕭不確定現在是個什麽情況。
“哥哥？這裏是哪裏？我們有來過嗎？”
給錢進燁拋出去幾個問題，錢進燁還是坐在床頭，沒有回答陸蕭的問題。陸蕭覺著奇怪, 伸手拍了拍錢進燁的肩膀。
“哥哥？”
錢進燁猛地把陸蕭的手抓住了，陸蕭吃痛, 還沒反應過來, 錢進燁的拳頭就往他臉上招呼了。
痛覺還沒消散完全，又被錢進燁一拳頭伺候，陸蕭徹底傻了，楞在原地不知道作何感想。
看著錢進燁的眼眶逐漸變紅, 眼睛更是紅得能滴血。陸蕭嚇了一跳, 也不管錢進燁現在狀態是不是不好, 把人摟到懷裏先哄。
錢進燁一把把陸蕭推開, 和他保持著一種暧昧的距離。不遠但疏離, 不近但相吸。
“陸蕭, 這就是你所謂的辦法？把自己差點搞沒了!你的辦法可真好, 都沒有在這裏回溯過，你是怎麽敢的？”
被他一系列的質問搞得發懵。陸蕭說不上話, 他確實是沒辦法了。
從來不是覺得回溯是什麽方便的辦法，特別是到了皇宮，因為不確定，陸蕭沒想過要用這個辦法來逃離。
只不過陸蕭把每一次回溯都當作了最後一次。
“你別激動，要是不冒險，我們也逃不出去。哥哥，不是我對自己不負責，我希望我們都能活下來！”
而且事實證明，在皇宮裏所謂的回溯，已經和從前都不一樣了。
“你想想，我們來過這個房間嗎？為什麽我們會在這裏？”
錢進燁搖搖頭，嘆了口氣。思考了一下還是決定要給陸蕭說明白。
“不是回溯。陸蕭，不是回溯。”
這下給陸蕭搞不會了，不是回溯？那是什麽東西，他們確實是逃離了那個逼仄恐怖的空間，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。
等等，陌生的地方？
“沒見過這個房間是吧。因為我們從來沒有來過。在皇宮裏，你的回溯已經變了，現在大概要叫傳送了。”
傳送？那就說得通了。為什麽陸蕭沒見過這個房間，也沒有繼續被困在那個房間。可是什麽原理，他們現在還想不明白。
重新打量了一下四周，這個屋子確實看起來很安全，可以讓他們做短暫的休息和覆盤。耳朵上依然是熱熱的，估計已經被“它”察覺到了。
此地也不可久留，得快點找到那個皇帝。對“它”的承諾已經沒法信任了，畢竟都把陸蕭他們丟到那個鬼地方，能安什麽好心。
“傳送啊，沒事。好好利用我們找出來什麽原理，說不定可以傳送到皇帝面前，直接取他首級。”
“可別了祖宗...你以為自己是怎麽來到這裏的？”
陸蕭挑起半邊眉，難道不是他的傳送，直接把他們送到這裏的嗎？還能是怎麽樣？
看著陸蕭這個模樣，大概率真的把他們現在的安全歸功到自己頭上了，錢進燁翻了個白眼，對陸蕭狠狠掐了一把。
“啊！哥哥，疼！”
“現在知道疼，剛才不覺得疼嗎？我看你真當是死習慣了，有本事下次自己死一邊去，別帶著我來！”
這下叫陸蕭不敢說話，錢進燁難得發那麽大脾氣，平時就是沒好話，這下是真的動了氣。還是少說兩句為好。
“你就自己倒在那裏，喊了好幾聲不應。我摘了眼罩看見被你送到不知道什麽地方，你還不動，你狗皇帝的都要涼了！”
陸蕭想象了一下，錢進燁當時遇上的情況。手裏提了一個沒氣的陸蕭，處於一個陌生的環境。
四面楚歌，還有源源不斷的怪物，一路過關斬將，才找到了那麽一個小屋。
捏了把冷汗，錢進燁沒在給自己一劍，看起來脾氣真的好了不少了。
“哥哥，我的錯。你還好吧？”
“好啊，好得很。你要不要試試看身邊有具屍體躺著，半天不回應？現在詐屍了還說這些風涼話？”
陸蕭縮在床腳，不敢再多說一句話，錢進燁氣鼓鼓的樣子他固然喜歡，可這次是自己理虧。
“我...算了。是我每次都叫你擔心。哥哥，實在對不住。”
陸蕭的態度很誠懇，錢進燁盯著他看了半天。主動把他從床腳撈回來，縮到他的懷裏，算是主動緩和他們的關系。
“沒事，你要是不那麽做我們估計交代在那裏了。不是有多想怪你陸蕭，我就是擔心，就是怕。”
抱緊錢進燁，陸蕭知道他的心情。在這種鬼地方誰不擔心誰不怕？還要面對陸蕭這個不穩定的炸彈。
錢進燁的顧全大局，叫陸蕭心疼得緊。
“不說這個了，出都出來了。我們接下來怎麽辦？”
在陸蕭懷裏轉了一下，直接坐到陸蕭腿上。把玩著他的頭發，一下一下打著圈，看似漫不經心。
只有陸蕭知道他在緊張，看來剛才他是經歷了太多。陸蕭是一點印象都沒有，連勸慰都是幹巴巴的。
“你來的時候看出這裏是什麽地方了嗎？”
錢進燁搖搖頭，沒骨頭一樣趴在陸蕭身上，陸蕭支撐住他。錢進燁貼著沒有耳釘的半邊耳朵對他說。
“我大概知道，這裏是皇宮的內部了。總歸不是那個密閉空間，要是我們想出去隨時可以。”
“還有狗皇帝的宮殿，估計就在附近，陸蕭，你先答應我，以後要是有些什麽事，先和我說了。別總是一個人莫名其妙死了，我還得給你收屍。”
拍了拍錢進燁的背，陸蕭甚至有點想笑。嗯了一聲，叫錢進燁安心。
之後應該沒有很需要用到這個功能的情況了，陸蕭也是死夠了，隨便不想再來一次。況且聽錢進燁說的，這次不是直接醒來就到位。
在陸蕭醒過來的過程中，依舊危機四伏。這個險陸蕭不敢冒。
“嘖，傷風敗俗。”
聽見聲音，陸蕭和錢進燁很快分開。警惕看著來人，是錢笙科。但是不是錢笙科還說不一定。
他什麽時候進來的，連推門的聲音都沒有，陸蕭和錢進燁都沒反應過來他來了。
“哥？真的是你嗎？”
錢進燁有點不確定，但是還是喊了。他有種預感這次一定是本尊。陸蕭更是想都不用想，對著自己能擺出那麽一副臭臉的，肯定是錢笙科。
“不是我是誰啊？難不成我一個坑裏還能摔下去兩次，不會叫‘它’再用我的身體到處亂竄了。”
他也不客氣，直接找了張椅子，對著錢進燁他們坐下。看起來是有很多東西要和他們說。
“真的可以脫離‘它’的控制嗎！那之前...”
“小孩沒娘說來話長，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。我剛剛聽了一段你們的話，現在有點線索要和你們說。得快點，待會‘它’又找上我了。”
說完還皺起了眉頭，陸蕭和錢進燁從前都是“它”的重點關註對象，反而是錢笙科沒有很受到“它”的偏愛。
但是現在不知道為什麽，“它”對陸蕭和錢進燁看起來心不在焉，反而更加關註錢笙科的動向。
之前交易的籌碼也是錢笙科，現在錢笙科也說了，自己正在躲著“它”。
到底是發生了什麽，讓“它”的重心便宜，讓一切變得陌生又撲朔迷離。而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錢笙科，經歷了什麽？
“行，你說吧。”
陸蕭也不和他客氣，既然他要給線索，他們就洗耳恭聽。只是動作上，把錢進燁護在身後，不叫他親哥多看一眼。
對陸蕭的態度，錢笙科明顯是不高興，不過沒多說什麽，應該是真的時間不夠。
“‘它’是不是答應了你們什麽，比如說把皇帝帶到你們面前什麽的？”
“對，不過我看‘它’估計是要反悔了，早知道就不應該相信‘它’。沒有人類情感的外神，怎麽會有要遵守諾言的想法。”
陸蕭自嘲一樣笑笑，錢笙科卻搖了搖頭。
“不，‘它’會遵守的，只不過還不是現在。你們剛才大概率是被‘它’放到了，從前‘它’的世界。”
這個回答叫錢進燁和陸蕭都楞住了。他們一直以為再怎麽樣，總還在皇宮裏，原來剛才已經是在另一個世界了？
怪不得，那麽難受那麽煎熬，一點活人氣息都沒有。逃也逃不出去，因為世界和時空之間本就不連通，要靠著一些外力幫助。
那他們還吵了半天，早知道不說了。左右都只有一種辦法能逃出去。
“遵守？哥，你是不是被‘它’附身以後腦子出問題了？代表‘它’幹什麽，不如穩紮穩打...”
“不，會遵守的，你們現在好好休息。養精蓄銳，等皇帝沒了，還要考慮怎麽把‘它’送回去。”
兩人對視了一眼，一致認為錢笙科大概是傻了，不然怎麽會那麽向著外神說話，還不怎麽和陸蕭吵架，太奇怪了。
錢進燁直接上手摸了錢笙科一把，是真人。更加納悶了，他哥哥這是怎麽回事，難不成腦袋真的出問題了？
也不知道陳聖手能不能治好。錢笙科倒是一本正經，陸蕭都開始懷疑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。
“那就算這麽說，我們要怎麽把‘它’送回去？這個世界已經被入侵了好多年了，應該沒法那麽輕易遣返吧。”
還是錢進燁給自家哥哥一點面子，不像是陸蕭那樣，一上來就是一通說。給了錢笙科一些問題，叫他好好回答。
最大的毒瘤要怎麽送回去，這是他們現在最需要考慮的問題。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，不過要先把方案拿出來。
“這個簡單。交給我好了。記得阿娘的珠子嗎？”
錢笙科從懷裏拿出來一顆白珍珠，和錢進燁那顆一模一樣。是莫名其妙分裂開，結果就是兩兄弟一人一顆。
錢進燁也把珍珠拿出來，不解得看著錢笙科，再怎麽說也是顆普通珍珠，他們不至於拿這個來和“它”抗衡吧。
沒有勝算的。
“你們用過這個來劃開時空，還記得嗎？你們覺得那個空間是自己定義的，其實是真實存在的，不過，就是你們潛意識中創造的世界。”
這麽說，叫陸蕭皺起了眉頭。錢笙科的意思就是，每個人都是創世主，擁有一個自己潛意識裏的世界。
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是在誰的世界裏，不過到底是他們一直生存的世界。不會感覺到很割裂。
“哥，你的意思是，‘它’也來自於某人潛意識裏編織的世界？”
既然說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創世主，主人和世界的意識不一定相連相認。但是一定存在。如此“它”的原世界也該是某個人的潛意識。
只要找到那個人，把“它”送回去。有誰的世界是一片漆黑？
“還有，我嘗試了挺多次的。世界是可以變形的，不一定是從前的模樣。崩潰也是有可能，你們之前那一片漆黑，應該是‘它’給出來的世界，也是囚籠。”
“那之前在家裏的那個馬廄...”
“是你的意識進燁。裏面的世界看似和外面一樣，其實就是投射。不存在多個時空折疊，就是你的世界。”
錢笙科那麽說，叫陸蕭沈默了。他沒失憶之前的反覆，說不定也是在一個空間裏來回重覆，不存在多向平行。
那麽最後自己的崩潰，說不定和這個有關。不過也不打緊了，越是多想，只會讓他們失去方向。
“那你有探索過自己的意識嗎？”
許久，陸蕭開口，錢笙科點了點頭。既然他來到這裏和陸蕭他們通氣，一定是有所發現。
“有阿娘的珍珠在，很方便。又不是你，每次到另一個時空都會失憶。”
等等，每次都會失憶？
“哥哥，我有個想法。”
錢進燁堵住了陸蕭的嘴，他已經猜到陸蕭要說什麽了。或許陸蕭的失憶是註定，他現在處在的，是皇帝給出的世界。
那麽要是他們殺死了創世主，這個世界會不會崩塌？
“不會崩塌的。放心大膽去做就好了。我也考慮過這個問題，做了很多次嘗試，並沒有發現創世主和世界有什麽特定的必然聯系。”
世界既然已經存在，就可以自己運行。反而是創世主太過於介入，會叫它面目全非，就和陸蕭的世界一樣。
只要創世主死了，這個世界就是獨立的。別說是皇宮，裏面外面都是皇帝一個人的世界。把自己困在一個屬於自己的世界。
這樣或許會叫他有更多的安全感，而不是在外面的世界，差點叫陸蕭發現真相。
可惜，就是在這裏，他也留不住自己了。所有人都站在他的對立面。
“那麽容納‘它’的世界到底是誰的？”
在場的人都沈默了，要把外神送回去，首先要考慮“它”從前的世界是什麽，無緣無故把“它”放到別的世界不是禍害人嗎？
怪物是沒有意識的，“它”並不擁有世界，剛才陸蕭他們去的，大概率是“它”的原世界。
只不過那個世界小的嚇人，或者是陸蕭他們處在的安全區域很小，外面會有無窮無盡的怪物。
到底是誰的潛意識世界，這時要養蠱嗎？陸蕭突然覺得自己的世界很可愛，大家都很友善，不像是關押他們的那個，嚇人得很。
“那我現在是傳送到世界外了？那麽嚇人，看來不能隨便用了。”
錢進燁讚同點頭，要是把他們送到一些陌生的世界，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。
“可是哥，陸蕭剛才並沒有失憶啊，並不符合他從前進入時空裂縫的情況。”
這倒是，陸蕭也很疑惑，自己從來是靠這個叫錢進燁分析的。他們做出那裏還是皇宮的誤判，有一部分就是因為陸蕭的記憶完好。
“可以解釋啊，你看你的能力都變了。為什麽不能記得？”
這個解釋蒼白無力，陸蕭還是有點懷疑。難不成這個溯珠在他身體裏還會變異不成？
“唉，我說你們，有沒有一種可能，他其實已經忘記過了？”
這下輪到陸蕭和錢進燁不會了，陸蕭明明什麽都記得，唯一忘記的就是從前。
啊，對，他從前的記憶還沒拿回來。現在想想，腦子裏多了一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。或者說，是他遺忘已久的記憶。
“想起來了？外神的老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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